只有当我们的科研满足了国家需要、国防需要,我们才能最大限度地实现自身的价值,取得最大的支持。如果没有国家没有国防,哪里会有大家从事科学研究、幸福生活的外部环境?因此,始终把国家的需要放在第一位,这就是我们在科研中一直遵循的基本原则。
《西电科大报》:在这个过程中,您是如何以身垂范,起好表率作用,带领着团队一直朝前走的?
郝跃:对于一个团队来说,最根本是带头人。只有当带头人有永无止境的追求,团队才能在某个科研方向上一直坚持做下去,而不会中途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停止。带头人对团队起到的是一种引领的作用。
我在宽禁带半导体的科学研究中,一直致力于氮化物材料和器件的研究,无论是在材料研究、器件研究还是机理研究方面,都没有离开过这个领域,同时积极推动氮化镓器件运用到各个领域之中,包括通信、雷达,以及光电子应用领域。
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团队开始时是向电子所学习,向保铮院士学习。一个真正的团队必须有战斗力、凝聚力,而不是虚拟和松散组织的团队,这样的团队不能打硬仗,就只会大难临头各自飞。
一个团队要能向前发展,必须具备两个条件:一是发展目标必须高度凝练,得让人看到光明的前景,我们以前这方面做得还不错,以后更要努力。第二,得让人看到实际的效果,如果看不到实际的效果,也是没有用的。就拿经费的管理来说,如果经费放到一起了,并没有给团队人员带来好处,并没有让团队得到发展,并没有让我们的实力增强,大家就会觉得没有意义,还不如单干。
因此,带领一个团队,必须要让大家看到凝聚在一起之后,我们得到了什么?解决了什么?发展了什么?没有效果是不行的。
《西电科大报》:一个人是立体的,他的需求也是多方面的。在平常的工作中,您是如何体现他们的成就感的?
郝跃:确实如此,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功利现实的社会中,存在各种利益,需求也是多方面的。要想处理好这些问题,我觉得要做好这样两个方面的工作:
一是亲自做给大家看。比如在每年酬金分配的时候,我首先做到透明,让每个老师都可以看到,到底自己是什么价值,而骨干又是什么价值?其次坚持不拿最多,因为岗位和贡献不同,团队内存在一定的差距,但我始终坚持不拿最多,我把最多的给团队里面做得最好的老师。这样做的好处是,拿了最高的老师会不断激励自己,拿最低的人心里也很平衡。
二是对人多鼓励、多宽容。每个周末,我都会抽出时间认真阅读团队成员的报告,及时给予评注,和老师同学进行平等交流,对于每个人取得的成功和进度,都及时给予鼓励。与此同时,我们也不追求整齐划一,某个老师这段时间没按时完成任务,我也不会马上批评,大家都是知识分子,要建立起码的信任,要把宽容和包容都结合在一起。
3关键词 成长经历
《西电科大报》:能否让老师和同学一起分享您的个人成长经历?
郝跃:我祖籍安徽,淮北阜阳,一个不富裕的地方;我出生在重庆,在重庆长大。
我的个人成长经历,受到家庭的影响很大。我父亲是一名军人,从老家出来当兵打天下,当年二野18军的。他没多少文化,但人生经历却告诉他知识的重要性,所以对我要求很严格;我妈妈上过学,是学地质的,后来又在专门从事地质的学校工作,对我和两个妹妹的教育十分重视。
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始终与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。文革期间,父母都受到冲击,父亲被打为走资派,母亲也常常被批斗,关牛棚。整整十年,没有人照顾我们,没有人与我们交流,也没有人教育我们,只有我和两个妹妹在家。所幸的是,家里有整整一屋子的书。这就是我的少年时代,所有的时间和空间,多少个夜晚,都是这些书陪伴着我们度过的。
特殊的时代背景,特殊的家庭环境,特殊的成长经历,塑造了我从小的性格,就是5分加绵羊类型——学习很好、从不造反,看书写日记,把精力都放在读书上。喜欢读书,喜欢学术,这种思想从小就扎根在我头脑里了。父母虽然受到过冲击,但对我们的党忠贞不渝,这种世界观也对我的影响很深。
《西电科大报》:能不能给我们讲讲,您是如何从一名知青变成大学的?